新华社记者 陈诺
“旅客朋友们，你们好！欢迎乘坐本次列车。本次列车是由合肥开往黄山的K8381次列车。现在距离列车开车时间已经很近了……”
1月21日8时10分，距离K8381次列车开车还有5分钟。车厢里的喇叭响起了亲切的播报声。相较于春运其他诸多车次上的电子播报，这辆执行春运任务的绿皮车喇叭那头，连接着的是一个颇具年代感的职业——列车广播员。
上海铁路局合肥客运段的刘莉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二十余年。身处该车11号车厢入口处一个不足3平方米的播音室，这只列车“百灵鸟”将在未来三天，为旅客播报合肥至黄山再套跑北京西线路的停靠站点信息及温馨提示。
播音室里陈设简单，一台数字列车广播机、一台DVD、一个包裹着涤纶手绢的话筒以及一本记满了播音材料的笔记。刘莉说，手绢是以前结婚时包裹喜糖用的，拿它来护着话筒，能搪灰。每次轮休时她都会把它解下带回家清洗，这么些年过去，手绢有些掉色。
话筒一旁的笔记本上，整齐的书写着该趟列车所停站点的具体时间以及需要播报的所有文字材料。“年纪大了，少不了会忘事。虽然这些内容都印在脑子里了，但记下来总归是放心些。”刘莉说。
这方不大的播音室，承载了刘莉太多的记忆。1987年进入铁路系统担当列车乘务员工作，1995年报名参加列车播音员的招录，今年的她48岁。
过去的20多年，刘莉见证了列车播音系统的不断升级。她回忆，刚刚担当列车播音员时，火车还是老式的21型列车，广播就是一个木盒子里装一个喇叭。“在首发站，我们要把这些木盒子挂在每节列车车厢上，然后再进行查线工作。那时候的车厢里时不时地还会有老鼠，查线路就是为了防止广播线被老鼠咬了。”
列车到站、温馨提示，很长一段时间，乘客正常的上下车离不开列车“百灵鸟”的声音。刘莉回忆，她曾经执勤合肥至商丘的一趟慢车。全程396公里，不算长，但中途设置了44个站，平均每10分钟就停一下，“按照一站三报，得有100多次打开话筒。”
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正好赶上下大暴雨，刘莉所在的列车晚点了15个小时，为了安抚旅客，除了夜里停止播音，她白天基本上15分钟—20分钟就会播报运行最新信息，并向大家致以歉意，“到站时嗓子全哑了。”
2007年12月，时速300公里的动车组和谐号下线，中国成为世界上第四个拥有此级别列车的国家，车厢内不再需要广播员，转而代之的是智能化播音系统，只有普通车上还延续着广播员这种播报方式。近期，上海铁路局也开始在普通车上应用智能化语音播报系统的试点工作。
如今，刘莉的任务越来越少了。列车正常运行的时候，只需打开DVD放送轻音乐，到站时打开话筒说上一段。
在很多地方，列车广播员这一职位已经停招了。目前，合肥客运段在职的广播员还有约100名。“比起电子播报，我们确实是‘老古董’了，但我们的声音‘在场’，旅客会觉得温暖。”像往年一样，今年除夕，刘莉还将守在话筒前，为车上过年的旅客送去祝福。
“中国铁路发展那么快，我们的‘转身’是时代进步的结果，说明我们的服务质量在提升，希望旅客们能记住我们的声音。”刘莉说。
